卸甲姑爷踏江城第4章 勋章换钱
中心医院住院部一楼的缴费处玻璃窗后的收银员用鲜红的指甲敲着计算器清脆的声响在弥漫着消毒水味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住院费欠了三千七手术押金还差五万 她将缴费单从窗口塞出来打印字体在日光灯下泛着冷硬的光今天下午五点前交不齐就得给你父亲换普通病房了。
雷烈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指腹下的纸缘很快被汗浸湿。
走廊长椅上坐着个抱着保温桶的老太太鬓角的白发沾着厨房的油烟她掀开桶盖时飘出的小米粥香气与消毒水味缠在一起竟生出几分烟火气的温暖。
小伙子筹钱不容易吧? 老太太递来个搪瓷勺我家老头子当年住院我把陪嫁的金镯子都当了。
雷烈摇摇头将缴费单叠成四四方方的小块塞进裤兜。
他转身走向电梯金属门倒映出他满身的伤疤锁骨处那道最深的裂痕像极了玄甲卫勋章背面的纹路 —— 那是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
古玩街在江城老城区的巷弄里蜿蜒青石板路上的辙痕里嵌着百年的尘土。
雷烈站在街口那棵老槐树下抬头望着 聚宝阁 那块褪色的牌匾檐角的铜铃在穿堂风里摇晃声线嘶哑如垂死的秋蝉。
已近正午日头正烈他额角的汗珠顺着伤疤滑落砸在胸前的旧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从内兜摸出个红绸布包层层解开后一枚黄铜勋章躺在掌心。
五角星的棱角已被岁月磨得圆润背面的编号 XJ-073 却依然清晰玄甲卫?枭将 四个篆字在阳光下泛着幽暗的光。
这是他三十岁生日那天在叙利亚拉卡的弹药库前司令员亲手别在他军装领口的 —— 那天他带一个班的人守住了阵地打退了十七次进攻庆功宴上司令员说这枚勋章嵌着 镇魂铁是玄甲卫对枭将的最高认可。
叮铃 —— 聚宝阁的玻璃门被推开时挂在门后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店内弥漫着檀香与霉味儿混合的气息博古架上的青花瓷瓶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瓶身上的仕女图大多缺了眉眼像是被人硬生生挖去的。
买还是卖? 柜台后趴着个戴老花镜的老头草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指间的旱烟袋在烟灰缸里磕了磕褐色的烟油在缸沿积成厚厚的垢。
雷烈将勋章放在柜台的绒布上。
老头掀起眼皮瞥了一眼突然嗤笑出声笑声像破旧的风箱:这锈铁片子也敢往我聚宝阁摆? 他用烟袋杆拨弄着勋章铜星在玻璃柜面上划出细微的划痕上周刚收了个光绪年间的鼻烟壶那才叫宝贝 —— 你这玩意儿给叫花子都嫌硌手。
周围几个摊位的摊主闻声凑过来有人用折扇敲着掌心:王老头够意思了这破铁怕是连废品站都不收。
还有个梳着油头的年轻人掏出手机镜头对着勋章啧啧称奇:现在骗子都拿这玩意儿装老兵了? 雷烈的手指在柜台边缘轻轻叩了叩那节奏三长两短 —— 是玄甲卫内部的紧急联络信号。
当年在刚果金的雨林里他就是用这节奏敲着树干让迷失的医疗小队找到了方向。
可此刻满店的目光里只有嘲弄没有丝毫回应。
他拿起勋章转身就走红绸布在指尖儿簌簌作响。
刚走到门口身后突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像军用皮靴踏在水泥地上的韵律。
小伙子留步。
一个穿藏青色中山装的老者站在他身后银灰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左胸口袋里别着支金星钢笔笔帽上的镀金虽已磨损却依然透着温润的光。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虎口处有块浅褐色的老茧 —— 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
老者没看雷烈的脸目光落在那枚勋章上。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腹轻轻抚过背面的编号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初生的婴儿。
当指尖儿划过 二字时雷烈清晰地看见他喉结微动鬓角的青筋几不可察地跳了跳。
玄甲卫的铁血勋章 老者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却字字清晰分三等:银星是锐士金星是悍勇唯有枭将级别的军官才能得这种嵌着镇魂铁的金星勋章。
他抬眼看向雷烈瞳孔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这勋章背面的镇魂铁遇热血会泛微光 —— 小伙子你这勋章是拿命换来的吧? 雷烈的后背突然一麻脊柱里的钨钢弹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隐隐泛起灼热。
他想起在缅北丛林的最后一战医疗队的女医生曾说过玄甲卫的勋章里都嵌着微型芯片与镇魂铁前者能在危急时刻发出求救信号后者则是用特殊合金锻造与玄甲卫战士的血脉能产生微弱共鸣。
战场上得的。
雷烈握紧了勋章红绸布在掌心捏出深深的褶皱。
老者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在日光灯下舒展开来:七十年前我在昆仑关也得过一枚银星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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