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春深权臣之妻她又谋又飒第2章 狂言惊四座
秦绾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诡异寂静。
落水后的狼狈与虚弱似乎还笼罩着那位安远侯府的嫡女但她此刻挺直的脊梁清亮锐利的眼神以及那石破天惊的言语都与他们认知中那个怯懦痴缠的秦绾判若两人。
“绾儿!你胡说什么!”继母王氏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利的声音带着惶恐与斥责“你落水受了惊吓开始说胡话了!快扶小姐回府休息!”她急忙示意身后的嬷嬷上前试图将秦绾带走阻断这场可能给侯府带来灭顶之灾的闹剧。
靖王萧景珩先是一愣随即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厌恶:“秦绾你为了引起本王的注意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如今竟敢在裴大人面前大放厥词?还不快向裴大人请罪!”他认定这是秦绾纠缠他的新把戏愚蠢且令人作呕。
周围的勋贵子弟和仆从们虽不敢大声议论但交换的眼神中都充满了鄙夷和看笑话的意味。
安远侯府的草包小姐竟敢妄言助首辅大人肃清朝野?这简直是他们听过最荒谬的笑话!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人却仿佛自成一方天地。
裴砚并未理会周遭的嘈杂他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眸子依旧停留在秦绾脸上。
少女的脸色苍白如纸发丝湿漉地贴在额角颊边模样堪称狼狈。
唯独那双眼睛清澈、冷静甚至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睿智与一种与他相似的、隐藏在平静下的锋芒。
这绝不是一个痴傻少女会有的眼神。
“毕生所学?”裴砚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低沉缓慢带着一种病弱的沙哑却像羽毛般搔刮着人的耳膜“秦小姐据本官所知你年方十五养在深闺‘毕生所学’……不知是何学?” 他的语气平淡没有嘲讽却比任何嘲讽都更具压迫感像是在审阅一份漏洞百出的卷宗。
秦绾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或恶意或好奇但她浑不在意。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因寒冷和虚弱而产生的颤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裴大人可知漕运之弊积重难返症结并非仅在贪墨而在‘损耗’二字?”她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各地粮仓上报损耗已成常例这其中可操作的空间远比直接贪墨粮款更为隐蔽也更为庞大。
若大人欲整顿漕运不妨从此处入手严核各地历年损耗明细凡超出定额者严惩不贷。
此其一。
” 她微微停顿观察着裴砚的反应。
他依旧面无表情但眸色似乎深了些许。
秦绾继续道:“其二大人如今推行‘清丈田亩’触及豪强利益故而阻力重重。
为何不‘以退为进’?先选取一两家势力盘根错节但其本身已外强中干、内部矛盾重重之家族作为突破口并非一味强压而是许其主动投诚者以轻罚甚至将其部分势力收归己用。
分化瓦解拉一批打一批。
待其联盟自破再行全面推进事半功倍。
” 她所说的并非什么高深莫测的计策而是现代管理学和斗争中常用的策略。
但对于这个时代困于局中的人而言这种精准的问题定位和打破常规的破局思路无疑具有极强的冲击力。
裴砚的目光终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那不再是纯粹的审视而是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名为“兴趣”的东西。
漕运之弊他自然知晓也在着手处理但“损耗”这个切入点确实刁钻。
清丈田亩的策略更是与他幕僚团队争论数日才定下的方略不谋而合甚至更为老辣狠绝。
这个秦家小姐有点意思。
“信口开河!”靖王萧景珩见裴砚并未动怒反而似在倾听心中莫名烦躁出声打断“朝堂大事岂容你一个闺阁女子妄加评议!裴大人此女言行无状冲撞大人还是交由安远侯府自行管教为好!” 秦绾却看也没看萧景珩一眼她的目光始终锁定裴砚仿佛在场只有这一个人值得她对话。
她裹紧了身上那件宽大的玄色披风上面清冷的松木气息让她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些。
“小女是否信口开河大人自有决断。
”她微微昂起头湿漉的发丝下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小女今日之言大人可派人查证。
他日若觉小女尚有可用之处安远侯府静候大人佳音。
” 她这是在给自己也是给裴砚留下一个台阶和后续的可能。
她深知以她现在的能力和处境不可能立刻就让这位权倾朝野的首辅纳头便拜她需要的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记住她、并愿意在她身上投注一丝关注的机会。
说完这番话秦绾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但她强行站稳不再看任何人对着裴砚的方向依着记忆中的礼仪微微屈膝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在众人或惊疑、或鄙夷、或复杂的目光中朝着安远侯府的马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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