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科大明第55章 意识形态合规审查
第二场“行政工具人”测试的余毒尚未散去那种灵魂被格式化的冰冷虚无感依旧缠绕不去。
号舍内的寒意更甚仿佛能冻结流淌的血液和残存的思维。
手腕的钝痛在短暂的麻木后再次以更顽固的姿态宣告它的存在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像是在撞击一块腐朽的木头。
食物早已耗尽最后一点硬饼碎屑在昨日就已舔舐干净。
腹中的饥饿从最初的灼烧感转变为一种空洞的、令人心悸的虚弱伴随着阵阵头晕目眩。
胥吏分发下来的所谓“餐食”不过是几块颜色可疑、散发着更加浓烈酸馊气味的不知名饼块和一小碗浑浊冰冷的、漂着几点油花的所谓“菜汤”。
陆仁强忍着恶心用左手掰了一小块饼塞进嘴里。
那饼入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粘腻和酸败混合着明显的霉味。
他几乎是靠着意志力才强迫自己吞咽下去胃里立刻泛起一阵剧烈的痉挛。
那碗“汤”他只看了一眼便推到角落再不敢碰。
号舍外死寂中开始夹杂着更多痛苦的呻吟和压抑的呕吐声。
显然并非只有他一人对这份“恩赐”感到绝望。
就在这时斜对面不远的一间号舍突然传来一阵异常剧烈、撕心裂肺的干呕声紧接着是身体重重撞击号舍木板的声音随后一切声响戛然而止陷入一种令人不安的死寂。
过了一会儿才有胥吏骂骂咧咧地过去查看。
短暂的寂静后是一声惊惧的叫骂:“操!没气了!快拖走!” 一阵拖拽重物的摩擦声伴随着胥吏压抑的抱怨:“…娘的…又是吃坏了…这天气…啧…” “腐食中毒”四个字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钻入所有尚存意识的考生耳中带来一阵彻骨的寒意和恐惧。
原来那发馊的饼块真的能杀人于无形!一种兔死狐悲的绝望感如同瘟疫般在甬道里蔓延开来。
陆仁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刚才强行咽下的那口饼仿佛变成了烧红的炭火在他胃里灼烧。
他死死捂住嘴才没有当场吐出来冷汗瞬间湿透了全身。
死亡原来离得如此之近不是累死、冻死而是以这样一种卑微、肮脏、毫无价值的方式。
就在这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极端恐惧和生理极度不适中第三场也是最后一场考试的试卷如同催命符一般被递了进来。
经史时务策 五道。
展开试卷的瞬间陆仁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纸。
目光艰难地聚焦在题目上: “《春秋》大一统尊王攘夷。
今北虏南倭边患频仍当如何秉承《春秋》之义靖边安邦?” (以经义框定现实对策意识形态先行)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然则民有聚众哗变、抗粮抗税者此乃重民乎?抑或危社稷乎?当如何处置方合圣贤本意?” (设置理论陷阱考验对“民本”边界的理解) “太祖高皇帝立法垂宪永为准则。
然时移世易或有律条与现今民情政事稍有不协之处当如何秉持‘法祖’之训又使政务得宜?” (探讨“法祖”与“变通”的敏感界限) “格物之术可知矣。
然则‘奇技淫巧’惑乱人心耗损民力甚至可能动摇国本(如前宋之火器)。
当如何引导‘格物’使其合乎‘正心诚意’之旨而不堕入邪途?” (直接针对陆仁的核心领域进行意识形态规训) “黄河水患千古难题。
或言堵或言疏或言迁都避之。
然究其根本乃天道失常抑或人事不修?弭灾之道重在修德乎?抑或重在工程乎?” (将技术问题上升至“天道”“德政”层面进行哲学拷问) 每一道题都像是一把精心打磨的钳子不仅要榨干你最后一点脑力更要精准地测量你的思想是否完全符合帝国设定的模具。
这是最后的、也是最严厉的意识形态合规审查。
胃里的翻腾更加剧烈腐食带来的恶心感和轻微绞痛持续干扰着本就濒临崩溃的神经。
手腕的剧痛、身体的冰冷、大脑的空白、对死亡的恐惧……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彻底撕裂。
他趴在冰冷的书案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大滴大滴地落在试卷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眼前阵阵发黑耳边蜂鸣不止。
放弃吗? 就这样倒下去像斜对面那个倒霉的家伙一样被拖出去? 不。
格物的火种还未燃起商会的耻辱还未洗刷母亲的期望……丫丫的眼神……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执拗的狠劲从几乎熄灭的心灰深处挣扎着冒出来。
他用左手死死掐住自己右手手腕的伤处剧烈的疼痛瞬间刺激得他精神一振暂时压下了胃里的不适和眩晕。
他颤抖着再次提起笔。
笔尖如同千钧重。
第一策: 他强忍不适引《春秋》“夷夏之辨”强调“内修德政”为根本(政治正确)但必须辅以“外严武备”(实际需求)。
提出“固边墙(水泥)、精火器、实屯田、抚顺夷”的具体方略但每一句都小心翼翼地包裹在“尊王攘夷”、“怀柔远人”的经义外衣之下。
写得艰难无比字迹时而潦草时而因克制颤抖而显得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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