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柳相第434章 这么久
臧符山顶大雪坪。
风停雪歇旷远的天地间只余下一片茫茫的素白寂静得能听见冰雪在暖阳下悄然消融的微音。
坪上设有一方石案案上是一局已至终章的棋。
黑子所构筑的壁垒早已被冲得七零八落一条蜿蜒的大龙被白子彻底锁死了所有气眼静静躺在棋盘之上再无半分生机。
柳相修长的手指捻着一枚黑子悬在棋盘上空迟迟未曾落下。
那枚棋子投下的阴影显得格外孤单。
坐在对面的青衫文士荀信则早已将手中的白子放回了温润的玉质棋罐清脆的“嗒”一声仿佛是为这场对弈画上了句点。
“此番前来叨扰山君已久也是时候该辞行了。
”荀信的声音温和醇厚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在这片极致的宁静中漾开一圈圈涟漪。
“学宫中老圣人依旧云游四方踪迹难觅。
两位师兄又是不问世事的性子宫内大小事务堆积还需我早些回去主持大局。
” 柳相闻言终于松开了手指。
那枚已无力回天的黑子跌落回罐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宣告了这场厮杀的彻底终结。
“天王山与你稷下学宫本无太多瓜葛。
你因米月那孩子出手两次一次在荣昌城外一次在白骨道场这份人情算来已还得七七八八。
” 荀信脸上露出温煦的笑意轻轻摇头:“山君言重了。
夫子曾言受人滴水之恩当思涌泉相报。
何况是庇护儒家文脉传承这等大事。
荀信两次出手不过是尽了些本分。
倒是那白骨道主之事当日立下的誓言之盟仍在荀信之身一日未了便一日不敢忘却。
” 说着荀信自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页泛着淡黄光泽的纸张纸张的质地看上去极为古老仿佛承载了千年的时光。
他将这张纸轻轻放在棋盘之上纸页无风自动其上隐隐有沛然的浩然之气流转将周遭的寒意都驱散了几分。
“此物还请山君收好。
山君神通广大想来那白骨道主也不敢再生事端。
可凡事总有万一若真有变故山君只需循着这页书卷上的气息便可追本溯源撕裂空间壁垒。
届时无论荀信身在何处都会感应再临天王山脉。
” 柳相的视线落在那页纸上并未立刻去取。
“你此行恐怕不光是为了还人情这么简单。
” 荀信坦然颔首并未否认:“确实。
一则为践行承诺二则也是想亲眼见一见能让张夫子都赞不绝口、视为同道的天王山究竟是何等气象。
今日一见方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此言不虚。
” 柳相收回了视线随手挥袖石案上的棋局瞬间清空黑白子各自归入罐中仿佛方才那场惨烈的厮杀从未发生。
“天下大势如手中棋局。
你学宫那边对如今这盘棋怎么看?” 荀信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斟酌用词:“大庆气数将尽已是不可逆转之势。
龙脉衰朽各地藩王宗室皆是心怀鬼胎的豺狼只待那最后一根名为‘正统’的弦绷断便会群起而食。
我稷下学宫虽不涉王朝更迭却也需为天下苍生计为文明火种谋一条出路。
” “如此说来你们是打算另寻新主了?” “非也。
”荀信纠正道“非是寻主而是传道。
昔年有诗云‘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我等读书人所求不过是大道能行于天下让这世间少一些颠沛流离多几分朗朗书声罢了。
至于谁人坐那龙椅于我等而言并无不同。
” 柳相听着不置可否。
话题兜转气氛又归于沉静。
半晌柳相忽然问起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儒家经义包罗万象不知对这阴冥轮回之事可有见解?” 这个问题突兀却又像是柳相思虑了许久。
没有丝毫遮掩坦然道出了自己的困惑 “我能开阴冥之门送凡俗亡者归于轮回转世投胎。
可一旦遇上修士无论其生前修为是高是低其魂魄一旦入内便如泥牛入海再也寻不到半点踪迹。
无论我如何推衍天机所见皆是一片虚无混沌。
” 荀信闻言再次从棋罐中拈起一枚白子放在两指间缓缓转动那温润的触感似乎能帮助他理清思绪。
“山君可知凡人开窍吐纳天地灵气踏上修行之路这件事的本身就是一种逆天而行。
” 荀信的声音不疾不徐“既是逆旅便需付出代价。
天道至公予取予求之间自有平衡。
修士修行窃取天地造化以养自身寿元得以远超凡俗百年千年乃至万年。
此举已是打破了生死常理。
正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为了维持这方天地的平衡天道自然会在冥冥之中设下重重枷锁。
这轮回转生之限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道。
” 白子“嗒”的一声被荀信轻轻按在棋盘之位声音清越。
“修士身死道消之后其神魂想要转世便不再如凡人那般顺畅。
冥冥之中自有时限。
这期限的长短便与其生前的修为境界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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